食用说明:
今年大家闷得慌吗?灵感来自于目前超级想旅游的自己。姜钟苞兴现架paro,全员青年军官×人气小说家,设定参考前文不赘述,速摸鱼,我们一起出去玩!
***
流感肆虐大地那几个月,姜维所在部队因公外出,原本就体质欠佳的钟士季,被迫猫了整个严冬。
这段居家的日子,是两人分别最久的一回。
钟会暂且搬回到颍川老家,除每日任务变得异常单调:除去完成他的文稿,就是盯十二岁的钟毅写作业。
——这绝不是什么好差事,尤其是后者!
钟毅这熊孩子越长越大,培养了许多精致的淘气,他在作业本上画连载、他在同学群里传答案、他满脑子稀奇古怪的问题……他是老师的噩梦,家里座机经常能收到各种各样告状的消息:
“钟毅的家长吗,我是孩子的班主任。”
“我是钟毅的数学老师。”
“您好,我……”
为避免钟老爷子听到后拉满血压,这些电话无法如实禀告,钟会只好转达给钟毓,可愚蠢的哥哥总是撂下极轻描淡写的一句:
“你随便处理,反正平时写小说也没多累。”
“你连基本的生活常识也没有吗?”钟会问。
“住口,我平时很忙,”钟毓采用毫无起伏的语气,“前线任务刚结束,稍微长点耐心,想想为兄当年给你开过多少次家长会。”
——你那分明是去学校找共鸣了好么!
越说越气,英才勾起十几年前的回忆。他讨厌的兄长每次都屁颠屁颠地赶到颍川实小,为了盛赞老师数落自己的话每一句都无比到位。
六月骄阳似火,强烈日光透窗照在面皮,夏风如热浪撩拨着墙角的一串贝壳风铃,钟会额角微微出汗,他深吸了一口气。
通话那头沉默片刻,最终钟毓敷衍道:“咳咳,其实我很快就到家了。姜维也回来,他就坐在我车里。”
钟毓话筒里传来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
“……”
有必要再重复一句,他们已六个月没见了。钟会放下电话整了整头发,一时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客厅里有个熊孩子放下写作业的笔准备吟诗一首,但不是《燕歌行》,因为他现在已经会背江总的《闺怨》了:
“寂寂青楼大道边,纷纷白雪绮窗前。愿君关山及早度,念妾桃李片时妍。”
唉。
钟毅竟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那痛惜的模样太真实了,以至于英才狠狠瞪了他一眼教训:
“——你就不能学点儿适合自己的诗吗?!”
***
“爸爸、爸爸!小叔父、小叔父!”
从屋外小院传来车门锁闭的声音,钟毅丢下课本边跑边嚷嚷,钟毓从副驾下来,肩章在阳光下格外炫人眼目,他按住儿子往身上扑的脑袋:“小叔父是什么称呼?”
“是姜教官啊。”钟毅说。
“哦。”
姜维也没否认,他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涂装精致的新式坦克模型说,“拿去吧,这是给你的。”
“你可比士季强多了,他在家只给我买练习册。”钟毅不太开心地揭破亲叔。
“那是因为你马上就要升学考了!”钟会说。
能同时见到姜维与钟毓共乘一车,对于钟会而言画风太过奇特。面前这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军装,脸上带着仆仆风尘与疲惫。
当晚家中设接风宴,应钟老爷子要求开了瓶好酒。
酒过三巡,席上钟毓推了推眼镜,简单交待本次任务的情况,并给自己和姜维满上一杯,两人竟然默契地互敬了一个。钟会惊得眼睛珠子都要瞪掉了。
“伯约,地下室还有瓶红酒,老爷子在任时外宾回赠的,这次你把它拿回去。”
“我没怎么喝过洋酒。”
“习惯就好了,不难喝,钟士季知道在哪里。”钟毓打量着钟会,顿时对姜维一脸同情,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了,“唉,我这个蠢弟弟,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几乎没有自理能力,他甚至连件衣服都洗不干净……”
“停——”
“停什么停,”钟毓继续抿了口酒,放下酒盅,开始很客观地评价姜维,“你这人性格坚毅,具备一定的军事天赋,也算是咱们家同辈青年才俊里的佼佼者了。”
疯了、疯了。
简直是目瞪口呆,钟会越听越觉得诧异,他的蠢哥哥钟稚叔疯了,他被这块姜给洗脑了!他居然说“咱们家”,他跟自己都从不这样讲的!
可是姜维很配合,在一旁正襟危坐,乖巧懂事到不行。
整顿饭气氛格外诡异,像极了小时候开过的家长会。
……
***
能博得钟家长兄的好感,姜伯约也是个奇迹。
夜里十点,钟毓喝得有点晕陶陶的,钟家那栋小洋楼终于平静。英才的卧室萦回着淡淡酒气,姜维洗漱完坐在灯下,胳膊从钟会肋下穿过。
“想我没有?”姜维问。
“——你和钟毓怎么这样要好了?”钟会劈面问。
“所在营地紧挨着,我俩一直共事的。”
“哦,”钟会点点头,旋即提醒道,“反正你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姜维疑惑:“什么立场?”
“要始终站在我这边!”钟会说。
姜维笑起来,将近二百个昼夜分别度过,他家士季真是一点儿都没改变。以往盘旋在耳边的声音、熟悉的温度,记忆像清泉般流淌出来。
英才弓起脚背,缓缓闭上眼睛。
颍川的生态环境可真不错。这里晚上有窸窣的虫鸣,它们在月色中不停变换着调子,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缓慢,时而在叶底发出一两声凄婉的长鸣。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钟会慵懒地享受晨曦,他望向姜维坚毅如钢笔画般的轮廓:“这次回家能待多久?”
“一两个月,”姜维如实说,“我听钟毅说你这在家闷坏了,有这回事吗?”
当然有,在家带小孩这种事,钟士季一分钟都嫌多。何况他坚持了半年呢。
“我们去旅游吧?”姜维说。
“去哪里?”对于钟士季而言,他有经济能力,也并无什么地方是难以企及的。
“峨眉山可以吗?”
“什么?”
“昨天跟你哥在车上闲谈,他说那是你曾经向往过的地方。”
钟会一怔,峨眉山是传闻中仙人的居所。四年级时自己确实在一篇征文中写到此处,那文章还在《长安晚报》刊载过:
“我想要披发行吟,在山溪里泛舟;餐风饮露,从仙人作逍遥游。”
那是他公开发表的第一篇读物,拿给钟老爷子看罢,老人拍手大称儿子有道家风骨。
那也是当年班主任在家长会上屡次向钟毓强调的重点内容,详情如下:“——不要总是让他沉浸于幻想,多在生活中交朋友。”
钟毓:“对对对对对对对……”
对个鬼,钟会说。
***
旅伴很容易就决定下来。
张苞关兴加入队伍。
夏侯仲权强行加入队伍。
前两人还好说,都属于在基地过久了单调重复的生活,年轻的身体与心灵饱受禁锢。
但要说起夏侯霸为何“强行”——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他毕业已经好几年了,老父亲夏侯渊已见不得片刻他独自待着。
夏侯首长一面创造机会让儿子与异性接触,一面牛奶排骨钙片投喂得毫不吝啬。抱着“二十三窜一窜”的美好念头,为儿子能婚事成功而大搞硬件建设。
“我老爹说,他眼里不揉单身狗。”夏侯仲权嘀咕。
“你可是军犬啊。”姜维说。
傍晚夕照如虹,张苞驾驶着“赤兔号”房车碾过这抹绚丽的赤红,高大的车身被晚霞涂成浓烈的绯色,车门缓缓打开。
关兴身穿宽松对襟的中式便服,丝绸垂感上乘。他摘下墨镜露出双丹凤眼,眼底卧蚕别有特色:“晚上好,上车。”
“这车不错。”钟会说。
“这是父亲的爱车,我借来用用,”关兴简洁地介绍,“不必换鞋,随便坐。”
张苞握着方向盘喊了声二舅。
关将军这辆双拓赤兔涂装高调,驾驶舱视野开阔,内室空间宽敞——双排卡座沙发中间有一张餐桌,对面是厨房灶具。车顶与车尾分别有两张双人床,整辆车足够五个人闪转腾挪。
分配住所的时候关兴问:“士季,你们睡在哪?你晕不晕车?”
钟会果断地选择车顶那张额头床,他喜欢那张天窗,想睡前看星星。
关兴点点头,把自己的床褥安放在后排。
余下只有沙发,夏侯霸自觉地去睡沙发,突然发现卡座之间餐桌是升降的,按下它就变成了一张小床,并且放眼全车,只有自己能睡的床。
扎心了,单身是硬伤,身高难道就不是了吗?
……
由长安开往峨眉山市大概需要两天。
清晨五点,阳光率先照在天窗,钟会睁开眼睛,眼前望见一片碧蓝澄澈的风景,大朵浮云游弋,床铺微微晃动,他意识到自己已不在颍川。
姜维长长打了个哈欠。
仿佛被嵌进这个小空间,姜维刚好能伸展开手脚,睡得十分委屈。他翻个身把钟会整个搂进怀里,温度彼此交换,两人却什么话也没有多说。窗外的天光云影徘徊着,钟会困意重新泛起来,很刁钻地往姜维颈窝处拱了拱。
“车还在走吗?到哪了。”
“不知道,我待会查查定位吧,”姜维声音不大,只有彼此能听到,“士季,你要起床吗?”
钟会哼了声,他没答话,并且迷迷糊糊的。
是关兴用浓郁的早茶香气将人们唤醒,以前接触时只知道他性格恬静且沉默,直到今天亲眼目睹他泡茶的模样,简直像是个玉树临风的老干部。
关兴沏茶很有仪式感。
玻璃壶煮着正山小种,他摆好茶具,安静地注满每只被子,等待水位缓缓上浮,茶汤呈现出剔透的红色。
钟会洗漱完坐到他对面,睫毛尚且沾着淡淡的水珠。
“尝尝红茶和点心,”关兴给他递过去枣糕,像是许多人老家都喜欢蒸的那种,“听说你平时早饭吃西式的。”
“嗯,我一般喝卡布奇诺。”钟会说。
张苞切好一盘火腿端上来,说是自己家腌的肉,那口感不腻不柴,果然是好极了。
关兴端起茶杯仔细地抿了一口:“其实我很好奇,咖啡是提神的,牛奶是安神的,卡布奇诺喝完有什么反应?”
“呃。”这问题钟士季还真没考虑过,“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习惯罢了。”
关安国没追问,他应承了一声。
“别见怪啊,虽然他不说话,可脑海里至少有十万个为什么,”张苞咀嚼着枣糕说,“就像他昨天还问我,人有可能永生吗?”
“你不唯物啊。”优等生姜维批判说。
关兴不紧不慢地反驳:“假如掌握思维生成的奥秘,替换掉每根损坏的脑神经,脑死亡不复存在,人在理论上就可以永生。”
张苞吞了口茶:“你们看吧。”
因为这趟车并非生物学家专列,姜维倒是无意与他抬杠,只是他忽然反问:“安国想得到永生吗?”
“活得太久,就没有意思了。”
关兴摇头。
汽车疾驰,窗外飞掠过单调重复的风景。倘若光阴无限延长,像一条走不完的高速公路,任何经历便不再宝贵,只是体验得或早或晚罢了。
钟会指尖按着餐桌,枣糕浓郁的甜香味流连在口齿之中。突然张苞“嗐”了一声,大喇喇地举起茶杯,朝桌上其他三人笑道:
“——来来来以茶代酒,敬今生!”
“来,敬今生。”
僵硬的气氛在四只茶杯轻扣的那一瞬间冰消雪融,车厢再度充溢着豪情与欢乐,这餐早饭可谓其乐融融。
但与此同时,不知何处传来叹气声。
“唉……”
也许空调温度太低,导致寒意四起,室内仿佛背后灵出没,有人幽幽怨怨地说:
“——伯约、士季、安国、小苞子,你们怕是把我忘记了吧?”
“我可是接茬开了一整夜的车。”
“人家果然很多余呢。”
夏侯霸嗓音越压越低。
“怎么办,枣糕好香,可是我饿得马上就要手抖了,这可是辆时速一百四十迈的汽车呀……”
仿佛为证明这句话似的,赤兔号车身微微颤抖,桌上杯盘同时发出窸窣响声。先前还“庆贺今生”的四人,顷刻间就要变成绝地求生。
“二、二舅……”张苞端起盘子,“要不您老等我过去,伺候您用个早膳?”
“罢了吧,我这条单身狗,怕是早有人认为,塞双份狗粮就能喂饱的。”
车窗外日光倾城,夏侯仲权竟然眼底失去高光。
“——不不不不不,您不是单身狗,谁敢说你是单身狗!”
张苞立马表明立场。
“哪怕不是单身狗,那也得是军犬。反正工作犬服役期间是严禁配对的,伯约你比喻得真贴切啊。”
夏侯霸潦草地打一把方向,车子匆忙超过一辆重卡,犹如松鼠甩着一条尾巴。
钟会被这趟车晃得想吐。
“兄弟,怪我幼稚,怎么能说你是军犬呢,”突然被人点名,姜维正襟危坐,面对来自夏侯霸的怨怼,他举起茶杯严肃地说,“你是匹孤狼。”
“对对对对……”四人一齐举起茶杯,“——敬孤狼、敬孤狼!”
“我真他娘该把车开到电线杆上。”
夏侯仲权喜提新外号,哭笑不得地骂了一声。
***
汽车抵达四川境内时,树木苍翠森郁,隧道变得密集起来,时常穿行数分钟的山洞才能继续前行。
鉴于赤兔号连续奔波一天一夜,长期待在车内活动不开,大家商定补充给养,就此暂停。
网上预定好附近风景怡人的民宿,随便将行李搁在屋内,钟会与其余四位一起驱车开进城区买点东西,再看看街景。
国内的城市大同小异,除非有意靠近后现代或者仿古,多数都属于同一种画风。
大中午阳光灼热,行道树叶一动不动。
钟士季捏些瓶水在商圈闲转,周围店铺与货物琳琅满目,但他完全没有什么想入手。
而且还给人当成西洋景了:
“哎……快看快看!”
“哈哈哈,看到了看到了,这几个人好逗哦。”
“长得还都不难看喔。”
“真的真的。”
钟士季很无奈,其实明明自己是来逛街的,却被当成了行为艺术。他还挺冤枉的,因为是身旁这四个人,正在自觉地排成一列,昂首挺胸、步伐整齐划一、匀速直线运动。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钟会耳力向来不错,隐约听到几人悄咪咪议论自己说:“哎,最边上那个卷毛毛叛变了,居然不跟队伍一起走?”
——你才卷毛毛!你才叛变!
钟士季狠狠咽了口矿泉水,他很严肃地挡在姜维跟前:“我说姜伯约中尉,我知道你有职业习惯,可你现在穿得是便服,你们统统是便服!走成一条线很奇怪的!”
“呃……”
姜维停下来,很坦率地承认:“士季,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儿就忍不住再拉个歌。”
“我看你恐怕是想当网红。”钟会说。
购买旅游纪念品发给亲朋好友,这算是项不成文的传统。经由当地热心市民帮助,大家来到特产超市,各自挑选要带回家的礼物。
对此钟士季依旧有槽要吐。
由于颍川钟家人口众多,从小到大他收到无数伴手礼,无非都是些普及全国、毫无新意的书签明信片酥糖和酒。
更不走心的是钟毓,很久以前他去大西北演习,居然在当地特产店买回一串贝壳风铃。一度让他这个聪明睿智的弟弟怀疑,大陆板块是否产生过最新版本的移动。
那串风铃仍挂在窗口,作为对蠢哥哥的公开处刑,他太敷衍了。
“咦?”
突然钟会在货架最后一顶熊猫睡帽面前驻足,他拿起来掂了掂,手感不错。它有黑白相间的花色,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人们对萌物抵抗力是有限的,因此许多小孩路过时目光都被它吸引了。
“妈妈想买。”身旁有个小姑娘对自己家长说。
“不行呀,那位叔叔已经拿到了。”
“可是我也想要。”
“嗯,那你礼貌一点问叔叔,能不能把这顶睡帽让给你呢?”
钟会闻言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低头便迎上双亮晶晶的眼睛,小女孩轻轻拉一下他的衣服,却没敢再吭声,躲到妈妈身后。
“你要自己请求哦。”
“不要,妈妈说、妈妈说。”
“……”
钟英才对待小孩的耐心实在有限,最近应付他侄子已经令人心力交瘁了,他便随手把熊猫睡帽挂回货架,转身就走。
“谢、谢谢叔叔——”身后有个软糯糯的声音说。
傲娇如钟士季,摆摆手绝不回头。
这一趟夏侯仲权买了些火锅底料,一入深秋它便是家中常备,囤积厚厚的脂肪才足以猫冬,详情参考冬眠以前的熊。
关兴与张苞各自添置了食物,豆干、芦笋、泡菜都挺好吃的。
但是买东西这一局,姜维妥妥的稳占上风。他结账时装满了两购物袋,每只袋子都鼓鼓囊囊的,相比之下两手空空的钟会简直就是那勤俭节约的楷模。
夏侯仲权不禁惊叹,他姜伯约是要下海创业,拿回去开店吗?
“不是,有些给师父师娘的,有些给邻居的,有些给战友的,还有经常寄放快递那家水果店老板的……”
夏侯仲权微微点头,敢情他还不如开店,他都快赶上布施了。
“施主,”夏侯霸双手合十说,“我是否可以得到礼物?”
“可。”姜维坚定地说。
“有什么?”
“我对你的祝福。”姜维说。
“呸,祝福能顶毛线用!”
***
采办完必要物资,商圈逐渐丧失吸引力。日暮西山,胃里叽里咕噜乱叫,谁都没有兴趣再在这里逗留太久。
几人驱车回到先前预定的那间民宿,今晚最后一项节目是露天烧烤。操作用具与材料均由客舍提供,但是属于额外收费项目。
晚风习习,头顶是环抱星空的群山,耳边萦绕着阵阵蛙鸣。
赤兔号张开自己的遮阳棚,棚顶灯带照亮夜色,柔光与调料一并撒在滋油的肉串,那焦香味不禁令人食指大动。
姜维是最擅长厨艺的。
他烤制的食物能精准地掌握到火候,肉质既不会太糊,也丝毫没有夹生。但缺点是他的性格,这腹黑鬼烤架手边放着瓶特产店里刚买的变态魔鬼辣椒油,搞得所有人对待他态度都是小心翼翼的。
“伯约哥,烤一串鸡翅谢谢!”张苞乖巧。
“烤吐司,多黄油。”关兴乖巧。
“想吃烧玉米。”钟会说。
“兄弟,我只想好好吃个饭,你不要再搞我。”夏侯霸死死盯着他挥舞油刷的手。
钟家地下室那瓶最好的干红被人倒进纸杯里,因为大家没带醒酒器,这种喝法可谓是焚琴煮鹤。但在今晚的氛围下,任谁也无暇他顾。
饭后不着急收拾残局。
五人拿出手机,该报平安的报平安,该打电话的打电话,手头杂事一处理完,瞬间就彰显出五人同游的好处,他们可以组队峡谷排位了。
钟士季喝了口酸奶,舔舔上唇,他可不是个很好的中单,仿佛清心寡欲地清理着兵线,还时不时漏补最后一刀。突然由草丛窜出一条敏捷的大汉,刚想对其痛下毒手,却反被英才死死控住,像条咸鱼般无法动弹。
姜维跳出来,几枪把敌方扎死,然后隐匿在下路准备等候机会。
可是张苞与关兴不待他支援,已经势如破竹地推到对方门口。关兴作为一名合格的射手,不容许任何多余的目标摆在眼前,姜维几乎一跟上去就只能在后面捡经验。
“哎哎哎还有没有人过来啊要出人命了!”
夏侯仲权再度受到了暴击伤害。
众所周知,上路是条孤独的路,是条劣势的路,是条洒满鲜血的路。
夏侯仲权的鲜血屡次洒在上面。
夜空偶尔划过三五只幽绿色萤火虫,好像黑夜的眼睛,这是平时很难见的。
钟会放下手机,他往四周看看,忽然听见不远处的民宿传来唱歌的声音,那是另一队来山中住宿的旅行者,年纪偏大一些,同样热闹非凡地围成一团。
他们唱的那首歌是现在许多年轻人没听过的,已经很有年代感了。只不过旋律朗朗上口,在脑海中重复得没有几遍,钟会已近乎能完全记下来: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
让所有期待未来的呼唤,
趁青春做个伴。
别让年轻越长大越孤单,
把我的幸运草,种在你的梦田。
让地球随我们的同心圆,
永远的不停转。
……
想带你一起看大海,说声我爱你;
给你最亮的星星,说声我想你;
听听大海的誓言,
看看执着的蓝天,
让我们自由自在地恋爱。”
那歌声次第飘来,在这片欢愉的气氛之中,钟会逐渐变得沉默。它让英才不禁遐思,突然想到今早关兴有一句话是很正确的。
——作为今生而言,他如今得到的一切都值得庆贺。
无论是优渥的生活条件,足够养活自己的才华,慈爱宽容的父亲,姑且也包括讨厌的侄子和愚蠢的哥哥。
除了亲人以外,这次远游,身边还多出了这些家伙,应该都能称得上是有趣朋友。
所以我现在是幸福的?
(噫,简直是肉麻死了。)
姜维当然注意到爱人半晌没有吭声,他安静地撑着腮,发现钟会莫名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嫌弃,他也只好试探着开导说:
“士季,你在不高兴么?”
钟会回过神。
“如果只是因为下午错失了想要的东西,那就大可不必。其实我早在一进店就抢购了大量的熊猫帽子,足够你分给老爷子,分给钟毅,分给你哥,或者全部留下来自己戴着……”
“呃。”
姜维在月光中很诚挚地看他,说出的话钟会有些意外,并且逐渐变得面色泛红。
(能遇到这个人,应当最值得庆贺。)
算了算了,肉麻就肉麻好了,钟英才无可逃避地在脑海中承认:
——我是幸福的。
可是姜伯约,我才不会告诉你呢!还有熊猫帽子我也绝不会戴的!
【姜钟/撒糖向 英才教育不包括泛舟绝迹 Fin】
各位看到这里的亲们好,我是阿霜。假期太闷,而我又非常喜欢出游。这篇算是写给大家用来排解寂寞,另外兑现承诺,本篇小关张再度上线,希望你能喜欢。
那么下一章想看到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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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锁文,该系列所有篇目走合集,目前第二部现在也有八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