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钟/撒糖向】英才教育不包括育儿守则
假期早晨闹铃都被取消，姜维拉过恋人滑到肩膀的被子，这让钟会几乎无意识地蹭了蹭雪白的枕头。
天气转凉，钟会低血压更为明显，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醒来。
姜维扶起他靠在怀里，体温渐渐渗透过去：
“早说要关窗户睡，你知道我比天气预报准。”
钟会昏沉着强行解释：
“春捂秋冻，你不懂。”
姜维无意逞口舌之利。
这个长假因马谡师兄服役回来，师父召唤自己的次数明显降低。
好友夏侯仲权得知此事发来贺电：
——伯约，注意身体。
无须解释。
单从钟会纤细脚踝上都散落着深深浅浅的红痕就足以说明。
不过，毕竟还有很多除此之外的事可以做。
比如昨天在沙发里读了一本两人都喜欢的书。
再如今早的背景音乐，一直是姜维的琴。
他抚琴的手指很温柔，扣动扳机的时候却很果断。
这样强烈的反差总让钟会升腾起奇怪的念头：
……这家伙一直把本英才当古琴么？
钟会的脸颊有些发烫，心不在焉地搅着牛奶杯。
“士季，你去洗漱那会儿，有人打电话过来。”
“是谁？”
他与姜维都有手机，很少有座机来电。
“不知道，声音听起来很苍老，他问我是谁。”
钟会心里一紧，咬着勺子追问姜维怎么答复。
“我说是你的舍友，你正睡着，他就说不用吵醒你。”
姜维的应对能力不必担心。
“还有么？”
“那位老爷爷还说你有些孤僻，希望我们好好相处。”
这句话让钟才子表情微妙：
“你叫他什么……老爷爷？”
“有什么不对？”
姜维觉得自己的态度不成问题。
钟会扔出深水炸弹：
“——那是我爸。”
咳、咳咳。
姜维被牛奶里的麦片呛进喉咙：
与岳父大人第一句话就称呼了他老爷爷。
简直出师不利。
不敢纠结钟会父子的年龄差，姜维只好转移话题：
“有想去玩的地方么？”
休假才刚刚开始，不论去哪里，他都愿意相陪。
假如钟才子想在家度过，这是福利，他更没异议。
不过钟会说，他要先回电话。
他父亲很少来电，钟会说他父亲不习惯手机，厌恶太长的号码。
有些怪癖或许是这个天才家庭的特色？
姜维静静地观察着通话中的钟会，他像一片沉闷的积雨云在家飘来飘去。
“姜伯约，本英才有件事要通知你。”
“你父亲要来？”
钟会摇头，放下手机，他翻着桌角的晨报：
“不是，本英才要找个小时工。”
这几天你搬回诸葛亮家住。
姜维表示接受不能：
“这样就吃不到士季。”
他总坦诚地表明对自己的欲求，这让钟会不自觉掩了掩睡袍，遮住某些暧昧的艳色：
“……胡说什么呢。”
卧龙军校的智商开启谈判模式：
“长假的时候雇工，不仅要支付三倍的工资，而且家里有外人在，你也睡不好。”
这引发了钟会的考虑：
前半句没有说服力，钟士季从不缺钱。
后半句则让他介意，因为他确实不喜欢陌生人闯入自己的领域。
“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我可以帮你。”
姜维颇为自信地伸出援手。
他生活经验丰富，无论什么事都能处理好。
不过钟会也有进步，跟一年前相比，现在他能看得懂煤气表、弄得熟炒鸡蛋、换得了电灯泡。
虽然还差的远，但是姜维表示这足够了。
权衡利弊，钟会把这个难题和车钥匙一起丢给姜维：
“——先去超市，再去我家。”
“……”
＊＊＊
姜维考虑过无数次应该如何见钟会的家长。
但是刚得罪了恋人的老爸，再从天而降上门要人，即便北伐过十一次的偏执狂也不由感慨：
——时机未到啊。
“士季，贪功冒进是兵家大忌。”
姜维在停止线前踩住刹车。
钟会皱起眉头。
这个人一向说话很少，但是脑洞太大：
“本英才要说清楚，我爸这几天有事不在家。”
所以去超市挑礼物看我父亲跪求成全，这种戏码绝对不会出现的。
“那么……你要买什么？”
停在路边的车位，姜维随钟会进了超市。
“睡衣、拖鞋、牙刷。”
钟会想想补充说还有儿童沐浴露。
姜维的想象力彻底放飞：
“士季，领养之前，我觉得咱们要先给孩子取名字。”
“——谁要和你养孩子啊！？”
“那是你跟别人的孩子么？”
姜维皱起眉头，严肃表示不允许：
“孩子是无辜的，但是另一个无论是他父亲还是母亲，士季你都需要做抉择。”
“姜伯约。”
钟会停下，转过身死死盯着姜维的眼睛：
“现在随你乱讲，但是等会看到我侄子，你给我谨言慎行。”
他聪明得很。
说不定回去跟我爸鹦鹉学舌，然后你就去我家跪求成全吧。
姜维微微笑了一下：
“所以你说的难题，就是接你侄子回家照顾？”
这不痛不痒的态度让钟会不满：
“——不要小看接受过英才教育的任何人。”
钟士季，对小孩子完全没有耐心，尤其钟毅这样的天才儿童，简直不可兼容。
“这小鬼又骄傲又傲娇，难伺候得很。”
钟会一言以蔽评价他的侄子。
姜维回应说，士季这不是你么。
“才不是，有区别。”
钟会卷着前额的金发：
“——本英才小时候比他聪明。”
这认真的口吻几乎让姜维没话说。
担心遇见熟人，车停在几条街外，钟会等邻居把侄子送来：
“他六岁那年用光了本英才的颜料在画布上泼了个乱七八糟，然后拿来给我炫耀说是他的作品。”
“然后你教训他了？”
“本来想，看他煞有介事，就听他把话说完了。”
“结果呢？”
“彩虹雨，他说是彩虹被雨洗成了五颜六色的水滴。”
钟会回忆着他高中时住在家的往事，“后来那副画送去评选，居然获还了奖。”
现在想想，也算童心可贵。
车窗的视野很好。
四下无人，姜维偏过头轻啄钟会的唇角，钟会只轻推他的肩膀，他已习惯姜维偶尔的亲昵：
“士季，你小时候也常做奇怪的事么？”
“本英才哪里记得住，去问保姆啊。”
“难道不是问你父亲？”
“那时他很忙。”
“你的母亲呢？”
“她太要强，绝不会告诉你这些。”
回忆了一些事情，钟会补充：
“从书画到文学，她希望我无所不能。”
姜维不再提父母的话题。
钟会也不想提，姜维十二岁的时候父亲牺牲，客居在诸葛教授家中长大。
他会比同龄人要懂事，也有这方面原因。
说起来应该是件难过的事。
钟会形容他侄子，仿佛描写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
看到踢踏着不肯上车的小卷毛钟毅时，姜维觉得并不过分。
叫嚷声让钟会耳膜都被刺穿：
“姜伯约，出来把这小鬼扔车里。”
“像个拐小孩的坏蛋一样么？”
姜维摇下车窗的深色玻璃。
不是开玩笑，他发现有路人侧目，时刻准备报警。
而那熊孩子竟在看见他后突然安静下来，一头扎进车厢：
“——姜教官！姜教官你还认识我吗！？”
＊＊＊
“姜伯约，解释。”
为什么这小鬼突然这么听话。
从车上到回家，钟毅正襟危坐，呼吸都很谨慎。
“或许因为今年的军校开放日？很多学校过来军训。”
姜维考虑后分析。
“你是他们的教官？”
“不，我训练他们的教员。”
姜维自信地笑了一下。
钟会则对他的侄子进行了心理分析，这就是小孩子的英雄崇拜。
姜维衣架的制服、佩戴的肩章和领带，都让钟毅充满兴趣。
反观自己身上的卡通睡衣，钟毅不满地嘀咕：
“小叔叔，你挑的衣服好丑。”
钟会忙着挪动他那幅没写完的字，随口敷衍：
“挑三拣四，反正你就穿这两天。”
钟毅显然不认同他的搪塞，抓过抱枕遮住前襟：
“姜教官，我家士季的眼光太差了。”
连件衣服都不会挑，跟你住一起真是添麻烦了。
这态度让正在挂画的钟会瞬间炸了毛：
“——给人添麻烦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姜维忍住笑扶住钟会踩着的椅子，一语双关：
“虽然他不会挑衣服，但是挑人的眼光还不错。”
钟毅听罢毫不犹豫地拆台：
“才不是，以前他看上的嵇康学长，根本就不理他。”
“——那是欣赏！”
钟会险些一脚踩空。
姜维急忙伸手把他稳稳揽住，不为人知地按了下他酸软的腰侧，让他险些发出破碎的声音。
这宣示主权的提示，简直小心眼。
在姜维“艰苦朴素是我军的优良传统”的教化下，钟毅对睡衣不再抵触，开始对家里其他东西下手。
所到之处宛如蝗虫过境。
“你去坐那里不许动，不许碰我墙上的字画！”
“我才不稀罕，爷爷写字要好得多。”
钟毅不买账并抬出书法界的泰山北斗。
“——楷书和隶书怎么比！？”
钟才子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扶起被打翻的笔架，威胁说姜教官生气了就会把他丢到山里喂狼。
或许是偶像效应。
钟毅突然呆呆地停在琴案边：
“小叔叔……”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钟会略感内疚。
——难道自己太过分了？
他那英才侄子噙着大颗的泪珠，拉起姜维的衣角：
“姜教官，我家士季很喜欢听古琴，你会弹琴吗？”
“会一点，他喜欢什么曲子？”
钟毅认认真真地回答：
“《广陵散》。”
“——小鬼你作业写完了吗！？”
想谋杀亲叔么。
打开侄子的书包，钟会丢给他一堆练习册。
这不过缓兵之计。
因为写作业对于接受过英才教育的人来说，根本停不下来。
以侄子现在的速度，午饭时就能够写完整个假期的作业，又要在家折腾书画、折腾自己。
没错，他只针对自己。
这小鬼丝毫没有折腾姜维的意思。
一旦钟毅放下铅笔趴在桌上，或打扰正在监督他写作业的姜维，后者就会立刻沉下声音：
“立正。”
态度决绝，表情严肃。
钟毅起来站了个军姿，换来姜维淡淡回应：
“坐下。”
看着自家接受过英才教育的侄子听话地回座位。
钟会总觉得自己对侄子打开方式不对。
或者对姜维的打开方式也有问题：
那个温柔儒雅的姜伯约被格式化了。
这块姜现在明显一脸禁欲。
悄悄关上书房，后背抵着微凉的墙壁，钟会挑起狭长的眉眼：
“他认识你时，你就这样面无表情？”
姜维低头对他轻笑了声：
“难道让我微笑着带他们跑圈？”
那不更可怕么。
姜维的金属钮扣有微微的凉意，鬓角栗色发丝垂落于钟会的锁骨，后者被惹得发痒，轻轻推了推他：
“保持安全距离。”
本英才的侄子说不定会从哪里出现。
姜维一向懂事。
放开钟会，和他湛蓝的目光交接，旋即笑了起来：
“士季，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像不像……”
“停下，你一定又在胡思乱想！”
钟士季不接受姜伯约的任何形式的代入幻想。
有空不如考虑等下怎么对付那个小鬼。
本英才觉得他很快就能把作业写完了。
“然后要怎么拖住他，站军姿么！？”
毕竟也是本英才的侄子，不可以虐待儿童。
钟会第三次伸手去卷他前额的金发，姜维思考片刻后提议：
“士季，我们带孩子去游乐场吧？”
“侄子。”
钟会纠正。
姜维并没在意，详细地向他解释此计可行：
带他出门既能拯救你的书画，更能享受我们难得的假期。
——此乃移祸江东之计。
卧龙军校的智商，今天仍正常运行：
“当然还有个理由，不知道算不算。”
姜维难得故布疑阵，钟会随口追问：
“什么理由？”
“——射击游戏的奖品能随你挑。”
“谁、谁稀罕啊！”
当我也是三年级么，本英才什么都买得到。
＊＊＊
钟才子从小对游乐场不感冒：
旋转木马不能超车、云霄飞车利用离心力、海盗船无非钟摆原理、好了时间差不多我们回去吧。
姜维不免在一旁苦笑。
他的恋人钟士季，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天才。
相比之下，钟毅或许正常得多。
先坐了两趟摩天轮，又拖两人去鬼屋愉悦身心。
“化妆太假，鲜血差评，眼神不够空洞。”
与吐出半尺长舌头的女鬼面对面时，钟毅的表情简直大写的冷漠。
“小叔叔，我是不是应该尖叫一下？”
黑暗中营造气氛的凉风嗖嗖，钟会把衣领立起：
“随便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绝对不会看错，这声刺穿耳膜的嗓音成功把对面的女鬼吓了一个哆嗦。
姜维默默收回前言，钟家侄子也不是正常人。
“他很像你，”鬼屋的黑暗里，姜维悄悄拉了一下钟会的手腕，“尤其是性格。”
“一点都不像。”
钟会毫不犹豫否决，用只有姜维听得见的声音：
“你不许觉得像。”
姜维有点无奈：
“士季，你吃醋的对象不仅是个孩子，还是你侄子。”
“你不也被小鬼挑拨，吃嵇康学长的醋么！？”
姜维见钟毅不注意，正色道：
“你从没有主动上门约过我，还两次。”
“因为我们住一起啊！”
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钟会快走了几步。
还好旋转木马的音乐声嘈杂，钟毅拿着零钱去不远处买彩色棉花糖。
两人总算能偷闲在树下长椅落座。
秋叶微微泛黄，钟会突然说喜欢枯叶窸窣的声音和宛转的轨迹。
跳脱的思维方式让姜维难免莞尔。
他的恋人是位孤僻的才子，淡漠刻薄，实则心细如发。
“可惜，今天没有带来你的画具和相机。”
“——因为车上装满了那小鬼的衣裳水杯和玩具啊。”
钟会郁闷地皱眉，抱怨好好的假期泡了汤，姜维有点心疼，安慰说小孩子都比较麻烦。
“反正明天就送他走。”
今后也休想我照顾他，本英才一定会去请小时工。
“就像小时候的你一样？”
钟会的父亲忙于工作，母亲苛责他的学业，生活起居由保姆照料。
他无法正确表达感情，可能也有这个缘故：
“士季，今后我们的孩子，能不能晚点再接受你们家那个英才教育？”
毕竟功课能够慢慢教，但是童年只有一次。
“说过多少次，谁要跟你领养孩子啊！？”
侄子已经够本英才头疼了，养小孩简直自找麻烦。
钟会极不耐烦地拧着眉头。
不过姜维叹了口气，他有自己的理由：
“可是万一哪天我不在家里……”
“那正好，本英才可以安心画画。”
“如果我出远门呢？”
“无所谓啊，反正独处惯了。”
“要是我出去后，再也回不来了呢？”
姜维突然很认真地看着钟会的眼睛，陈述着一个并不轻松的事实：
“如果……我也牺牲了怎么办？”
这瞬间冷下来的气氛，让钟会不免想到了姜维是烈士子弟。
他的父亲，在他十二岁时因公殉职。
钟会不想提及这段往事。
他偏过头去，姜维却几乎是眷恋地捻着钟会的一缕金发：
“士季，我总有一天会从卧龙军校毕业。”
所从事的相关职业，无论是军人还是警察，或多或少都会有危险。
很多任务在执行前，我们就会被要求写好遗书。
而你的性情孤僻，朋友也不是很多：
“一旦我离开了你，我希望有人能照顾你。”
尽管我们和孩子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了，他会慢慢长大，代替我保护你。
（说、说什么呢。）
姜维为他的考虑，远比他想象中要周到。
他对未来生活的构想，让钟会有一种他笃定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感觉。
但是他严谨的考虑未免显得悲观，令钟会无法想象，现在和平年代，他的马谡都平安服役回来了。
钟会凝了凝，扳正姜维的肩膀。
“伯约，我能照顾好自己，我有这个能力。”
“我知道。”
姜维笑了一下，好像很久以前他的恋人就拥有不可思议的权力。
“所以，别胡思乱想，今后也别提领养孩子的事。”
“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小孩，那就不要了。”
尽管遗憾，姜维叹了口气，并不想勉强他。
“可以领养，但我不接受你刚才的理由。”
至于血脉传承、家族责任什么的，你知道我也不在乎。
钟会眉峰和下颏微微扬起，让他看起来锐利得像一把古雅的剑：
“还有，为了嘱托后事而带他回家，难道要本英才时刻预备着你出事么！？”
钟士季向来离经叛道，思路也让人难以琢磨。
只是姜维仍然好奇，如果以上都是错误答案，究竟什么才是钟才子肯与自己领养小孩的理由？
“与其费心思考这些问题，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我侄子。”
他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
姜维则托腮考虑了片刻，突然转向钟会，认真地询问：
“士季，你答应和我领养孩子，难道只是因为……喜欢我？”
仅这一点，足以让他的恋人离开优渥的生活，走近他并不熟悉的人间烟火。
“——姜伯约，你简直自作多情！”
钟才子不出意外地炸了毛。
“一定是这样，只要我说得对，你就会生气。”
姜维对钟会笑了笑：
士季，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会告诉他，我们是个特殊的家庭，你有两个很爱你的优秀的父亲。
在他小的时候，晴天我们可以带他去郊外踏青，你和他一起画画、我教他野外如何生存。
碰上下雨，我们就在家陪他读很多很多的书，教他写字和看作战地图。
我们可以住在都市里，休息时带着孩子去看望你的父亲和我的老师。
也可以住在幽静的地方，过你最想要的，晴耕雨读的生活。
＊＊＊
从游乐场回来的时候，天色漆黑一片。
姜维背着玩累了的钟毅，钟会走在左侧，手里系着氢气球。
家外蜿蜒的小道，因过节的缘故挂满星星点点的灯笼，流动的光影里钟毅趴在姜维背后，睡得香甜。
有侄子的缘故，钟会的房间被霸占，沙发摆满了激光打靶赢来的玩具，他们只好挤在姜维屋里那张单人床。
这也给了姜维足够的理由贴近他，温暖他冰凉的身体。
钟会不允许他太过分，隔壁就是他聪明伶俐的侄子，难保钟毅发现点什么，透露给他的祖父。
这样隐秘的亲昵，既让人血脉贲张，姜维也难免黯然。
假如钟教授能接受他们的恋情，还能像早上在电话里那样嘱咐他们和睦相处该有多好。
即便钟会他性格孤僻，体质不好，还总喜欢逞强。
他也一定好好珍惜身边这个人。
姜维的假期结束得很早。
次日导师要他陪着参加一个文学研究会。
他虽无意从事研究，诸葛教授却是学界的多面手，也不吝于将得意门生引见给各位前辈。
姜维一直比自己要忙，所以钟会慢慢记得应该给姜维留着饭菜，尽管只是外卖，不过也用微波炉稍微加热了下。
食物的温度让人欣慰。
“什么研究会这么寒酸，开到现在不管饭么。”
钟才子在餐桌对面翻着手机，却颇有微词。
“跟老师与几位前辈会面，都送走他们才回来。”
钟会坐在餐桌对面，用指尖点着手机屏幕：
“明天晚上你去老狐狸家住。”
姜维停下手里的筷子，叹气道：
“我被逐出家门了？”
“不是，我刚刚看了网站，我侄子估计明天还来。”
姜维有些莫名的笑意，宽慰到：
“不会，颍川大学古文字研究的那个讲座取消了。”
你父亲明天没有应酬，校园网等会就有公告。
刷新出紧急通知的钟会摘下眼镜，仔仔细细盯着姜维：
“姜伯约，你又跟老狐狸学了什么妖法？”
“这不是我算出来的，这是钟教授刚刚说的。”
“……！？”
信息量太大，钟会睁大眼睛。
姜维隔着餐桌安慰地轻抚钟会的金发：
“我奉老师命令送位前辈回家，哪知进门就看见你侄子，说我是你的室友。”
“然后呢？”
“他问了你最近的学业，称赞我见解独到年轻有为，我还帮他看了降压药的说明书，又给小毅讲了两道数学题。”
姜维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还有我建议你下次给他买老人机，他不是不喜欢手机，而是你送的iPhone，他既看不清也不会用。”
这闲话家常的错觉，让钟会几乎难以想象。
而姜维表示，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作为庆贺，你也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钟会怔了怔，这剧情走向太快，他有点不适应：
“说来听听。”
“不要再叫我师父老狐狸了。”
提起诸葛教授，姜维感慨万千：
“他早知道会遇见你父亲，才舍弃假期带我去研究会的。”
——那不更是老狐狸么！满满的套路啊！
“总归结果是好的，在我上门要人的时候，最起码能省个自我介绍？”
自己的父亲，被诸葛师门攻略了。
想到这一点，钟才子越发觉得跟这家人走得太近，自己简直处境堪忧。
你并不是在接近我家啊。
姜维则轻吻着钟会的前额，拉近他温柔地宽慰：
“——士季，欢迎加入诸葛家族。”
◤姜钟 英才教育不包括育儿守则 Fin◢
(✪ω✪)各位宝宝们好。这里阿霜。英才教育的更新略迟，其实这个是国庆的贺文，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这篇文本来还有好几个姜钟养小孩的梗，不过篇幅问题被某霜砍掉了，以后番外再写吧。下一更想写姜钟这个设定下的一百问，如果喜欢的话，请把你想看的梗告诉某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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