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承卓】当时年少春衫薄

避雷预警:仙剑奇侠传五前传同人,CP姜承X皇甫卓,是存稿。每天搬运两章,不要纠结过时的文风和剧情,姐妹如果恰好玩过仙五前大概我们有缘!前文链接走这里→当时年少1、2章❤当时年少3、4章❤当时年少5、6章❤


姜小哥和皇甫兄比剑了,你们喜欢这段吗?


【七】

 

十四岁的皇甫卓与十七岁的姜承。姜承有些忐忑地踏上了皇甫家的折桥,与他想象的几乎无差,皇甫家的院落艳丽如火,他在火中寻觅着一抹雪色。

 

“姜兄可是在找皇甫兄?”

 

姜承微微一愕,雪色没能找到反而又碰上了一团火,夏侯瑾轩正朝着他施礼,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像极了有尾巴的狐狸。

 

打量了一遍夏侯瑾轩,与上次在明州相见惟一不同的是他换了一块佩玉,其余的竟还是那身红色衣裳和墨竹长衫,姜承一直以为夏侯瑾轩有很多件一模一样的这样的衣服。

 

“姜兄对这块佩玉有兴趣?”夏侯瑾轩将玉佩摘下来,“这块玉佩是皇甫兄送来的,与玉一并附赠的还有这几年的思念之情呐。”

 

——“夏、侯、瑾、轩!”

 

皇甫卓突然从折桥一端使了轻功纵过来,抽出姜承手里的剑便要动手,夏侯瑾轩急忙把姜承扯在身前探出半个脑袋道:“皇甫大人有话好说,要比武的话还是别来找在下了。姜兄可是绝佳人选啊。”

 

皇甫卓收剑严肃道:“夏侯瑾轩,你平日已是散漫成性、不思进取,想不到在赠玉之事上也能开得这样的玩笑,简直、简直……”

 

“无耻。”

 

姜承与夏侯瑾轩异口同声,只不过姜承是在唇边默念而夏侯却是十分明显的抢白。

 

皇甫卓道:“你——”

 

夏侯瑾轩躲在姜承身后,“皇甫大人请饶了我,小人知错啦。”

 

皇甫卓把剑递还姜承,姜承道:“这是此次家师让我带来的礼物,本就是赠予皇甫少主的。”

 

夏侯瑾轩赞叹道:“这柄剑稳重而不失锋锐,简约却也不失精致,何况又是知己相赠,实在太适合皇甫兄了。”

 

姜承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尽管他知道夏侯家的少主是开惯了玩笑的,似乎尤其爱拿皇甫卓开玩笑。

 

可能是皇甫卓一板一眼的性子,逗起来比较有趣吧。

 

姜承自己何尝不是有些这样的恶趣味,看来似乎也没有指摘夏侯少主的立场。

 

皇甫卓则充分发挥了毒舌潜质,抚剑道:“倘若再用损友之血祭剑,是否更适合我皇甫卓了呢?”

 

夏侯瑾轩连忙退回了姜承身后,这三人之中本就是瑾轩最为年幼,而姜承最长又最老实。皇甫卓见姜承挡在面前,严肃道:“姜师兄也看见了夏侯瑾轩所作所为,可是还要再包庇他呢?”

 

夏侯瑾轩在姜承背后道:“皇甫兄,开始炸毛的是你,最后砍人的也是你,皇甫兄你这分明是欺负在下不会武功啊。”

 

姜承不知道该说什么把这两人拉开,皇甫卓的费隐剑却已破空而来,夏侯瑾轩连忙施了一道咒法,一阵强光过后急急退出三步,独留了姜承招架皇甫卓的剑术。

 

“姜兄、皇甫兄,这一架你们打完了,在下便请二位去开封府有名的‘白矾楼’要上一桌酒席,到时候还请随便点菜哦~”

 

姜承哪里有停手的机会,既然前有皇甫门主首肯允许二人切磋武艺,后有皇甫卓提前动手,姜承索性就纵身就势折了一截枫树枝权当利剑与费隐剑缠斗起来。费隐剑乃是剑中神兵,折剑山庄历时三年才锻造出的一柄好剑,用在皇甫卓手中则更是如虎添翼,然而夏侯瑾轩以一个目击者和外行人的身份去看这二人的战斗,竟找不出挥舞着树枝的姜承有何身处下风的迹象来。

 

夏侯瑾轩今日未有带着他的毛笔,只是悠闲地摇着折扇,心里叹道:自从皇甫世伯收到折剑山庄的书信得知姜兄要来,就一直练习他的天和剑法,这一战看来是要打许久了。我还是先去外面转转等结果吧。

 

就这么想着,惹出来了一场激斗的夏侯瑾轩一个人溜溜达达出了皇甫世家。

 

姜承接了皇甫卓连连刺出的暴风骤雨般的几十剑,心中暗暗赞叹皇甫卓不愧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少主,当年他在支援皇甫门主时有幸得见皇甫门主以一敌十的剑法,看来皇甫卓不过一年多已学到了七八分,自己更不能掉以轻心,于是也就把这几年在折剑山庄学得的剑法一并使了出来,只是树枝绝不敢触及费隐剑的锋刃而选取皇甫卓顾及不暇的缺口突袭,与皇甫卓攻势迅疾的剑法相比,姜承则稳扎稳打、行云流水,两人竟将这一段折桥上所有能利用的优势都发挥出来,既要保证能以剑法胜过对方,亦要当心莫被对方逼退进水里。

 

这一战如何不引得皇甫家弟子四下聚拢过来围观,然而聚的人尽管越来愈多,却仍是静得离奇,竟无人胆敢出声破坏酣战的气氛,只得默默在心底惊叹:折剑山庄这个姜小哥倒是好俊的功夫。又或是:咱们少主许久没打得如此痛快了吧。

 

也不知何时皇甫一鸣背着手看见了折桥上的比试,尽管以他的身份这样的比剑确实不算什么,然而这两人却也着实是激发了皇甫门主沉淀了多年的那股热情,使得他也凑近了几步欣赏这出较量,几名弟子觉得身后站了个高大的身影,转身一看竟然是门主,险些就喊出声来。

 

“——嘘。”

 

皇甫一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便又投入到他的卓儿与姜师侄的斗剑里,突然间皇甫卓眸光一冷,清劲腕子一勾一带,使出来的招数一剑连着一剑,合成了总共七剑的“长风降七星”,这路剑法是皇甫一鸣的得意之作,当年他在品剑大会上曾以此剑胜了上官信半式拔了头筹,想不到卓儿在与他比试时竟学了会,还能使得如此有模有样。

 

皇甫一鸣不由自主带着笑意,且看他折剑山庄怎么拆解这套剑法。

 

姜承在皇甫卓流星似的这路剑法挥出的第一式时,就知道他这自信满满的剑势绝不好破,也是恰巧了姜承所用的兵器是一截树枝,它的形状并不如剑规则,因而刺出所指向的部位也并不那么准确,方便了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的拆解方法。姜承闲庭信步悠悠一荡,枫树枝先是躲过了最为冷厉的前三剑,又巧妙地避开了皇甫卓后三剑的剑锋,独留了最后一剑。

 

皇甫卓以为自己这一剑必然是要取胜,姜师兄尽管躲开了前六剑,却不知道最后一剑威势最强,而他眼看着姜承的枫树枝全然不怕被费隐剑折断,竟与他最后这一剑绝杀有交撞的意思,这样下去费隐剑则极有可能会刺穿姜师兄的心口,可皇甫卓已然出手,想要收招也不可能了!

 

皇甫一鸣吸了一口冷气,就算是比试无意,恐怕真的误杀了姜承,折剑山庄也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姜承却未犹豫,费隐剑与枫树枝擦肩而过,竟然只是割断了树枝上旁逸斜出的小枝,而真正的主干已成功闪避了皇甫卓的最后一剑,朝着他的心口刺去!

 

皇甫一鸣脑中轰然一震,只见他的卓儿为躲这一招只有强行后退,而身后折桥已到尽头,必然是要落水的!

 

若真是在家中当着如此多的弟子落水,卓儿那性子又怎么能受得了,更何况秋意渐凉,倘若是给激病了又怎么办?

 

皇甫卓半个人已经飞出了折桥,姜承怎知自己打得酣畅忘了要适可而止,刚想伸手去拉他上来,却看见皇甫卓以退为进,脚尖竟勾到了折桥两个阑干之间,上身使力弹簧似的跃在了阑干上面,反手便要还击。

 

“够了!住手。”

 

皇甫一鸣这当家长的要出手制止这场闹剧了。

 

两人皆是闻声而止,这时候折桥两岸的皇甫家弟子才齐声拍手道:“好,真是太好了。少主和姜兄弟都是好样的!”

 

皇甫卓执剑拜道:“父亲。”

 

姜承也抱拳道:“门主。”

 

皇甫门主稳稳走到了折桥之上,满地的枫树叶被剑光划得散碎,两位年轻人却带着些许惺惺相惜的笑意,“卓儿,姜师侄不远千里来送费隐剑给你,你怎么能拿着宝剑与一支树枝较量,当真不成体统。”

 

皇甫卓遭到父亲训斥低头道,“父亲,孩儿早就盼着能与姜师兄一战了,只是怕一年多不见姜师兄有所顾忌,所以才和夏侯兄合谋了一出戏让姜师兄能出手,孩儿觉得机不可失,也就没能考虑到这么多。”

 

这时候夏侯瑾轩从人群里钻出来道:“世伯明察,确实是皇甫兄知道姜兄是守礼之人,害怕他顾忌皇甫少主的身份不肯拼尽全力,所以小侄也就顺水推舟帮皇甫兄了一把。还请姜兄恕罪。”

 

皇甫卓也要赔罪,姜承拦住对皇甫一鸣恭恭敬敬道:“启禀皇甫门主,姜承虽然是用枫树枝作剑,可全赖皇甫少主在剑中没有倾注内力才使得它没被削断,而若非是枫树枝有形状不规则的优势,姜承也一定躲不过皇甫少主那连环七剑。所以请门主不要责备少主了。”

 

皇甫一鸣自然乐得有台阶可下,更何况他也非是傻子看不见姜承用树枝使的把戏,自家儿子没在费隐剑上贯注内力也确实是真,倒是还白白看了看折剑山庄得意门生的实力,挥挥手道:“既然姜师侄也无二话,那此事便作罢吧。你们两人各有所长,我皇甫一鸣作个仲裁,你二人就算平手如何?”

 

“……”

 

皇甫卓与姜承对视一眼,点头。

 

夏侯瑾轩却忍不住笑出来道:“能得到仁义山庄的皇甫门主仲裁,这规格比品剑大会也差不多啦。只不过他们不分胜负,从今而后却不知又要打多少次。”

 

周围人听罢也都笑了出来,姜承心里有些暖意,身边有个喜爱玩笑的兄弟,还有一名自幼便结有不解之缘的知己,倘若此生真能像夏侯瑾轩预言的这样酣畅淋漓的打上几百几千场,即便有一天不慎被皇甫卓一剑刺死也是无妨的。

 

【八】

 

“白矾楼”里高朋满座,做东的夏侯瑾轩把菜单递上,微笑道:“两位仁兄,请随便点菜吧~”

 

皇甫卓先让姜承,姜承远道而来为客,所以不再推辞,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方才在折桥上那执拗认真的表情又变回一脸呆萌。

 

皇甫卓也没有看菜单,他本就是“白矾楼”的常客,店家的招牌菜他以熟记于心,所以就择了几道时令的蔬菜、配了一尾新鲜白鱼,搭配合理得令夏侯瑾轩直呼“皇甫兄果然风雅之人”。

 

皇甫卓又开启说教模式:“有心思琢磨这些,不如多去习武练剑,今日若是还你在折桥上,不动术法符咒能接下几招?”

 

夏侯瑾轩打哈哈道:“菜上来了快点吃别凉了。”

 

皇甫卓在把自己当作一个大人时,姜承总会想到他小时候。

 

那时候的皇甫卓披着毛茸茸的皮裘,白蓝色的衣服与折剑山庄的白雪相戏无碍,眼睛是圆圆大大的,像是雪石路上某只可爱的精灵。

 

而现在的皇甫卓身材纤细修长,若非他那饰玉的威严腰封平添了不少英气,他还是极为清秀的存在。更何况,一年半未见他前额的刘海越发飘逸秀长,轻柔扫过他脸颊时,竟令姜承心旌一荡。

 

不知从何时起,皇甫卓已这么……姜承不知道该不该用“美”来形容他,或许是姜承自己词穷句短,也或许他无法找到更合适的词。皇甫卓有侠义心肠,也有英姿无二,加上身手不凡,如何也当得起“美”之一字了。

 

后来夏侯瑾轩提出要喝酒,于是就又掏钱买了十几坛子的老酒,问皇甫卓会不会喝。皇甫卓酒量只是一般,偏偏夏侯瑾轩问起来,他那争胜的性子占了主导,与夏侯瑾轩两人拼起酒来。姜承知道饮酒误事的道理,好歹三个人里要剩下一个清醒些的,否则第二天他能保证皇甫家与夏侯家能同时收到拐带走他们两家少爷要银子来换的勒索信。

 

“哎呀,这可是好酒好菜啊。”

 

姜承听着身边说话这人声音纯厚,中气十足。想必内功修为是极高的。刚刚提高了警惕,谁知道对方居然毫不客气地蹭吃蹭喝起来,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拉过凳子坐下,对姜承道:“这位小哥可是要发财了,要是把这两个小少爷给绑了回去……”

 

怎么今天还真是说啥来啥啊。

 

姜承正色,摇头对那落拓汉子道:“他们都是在下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为何你自己却不喝酒?”那人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替他喝酒,咕嘟嘟饮下半坛。

 

姜承道:“因为他们两个都醉了,所以在下要送他们回去。”

 

“你这小哥真是个好人。”那落拓汉子道,“那好,我谢沧行就喜欢跟好人交朋友,从今往后咱们也都是朋友了。这位小哥,你怎么称呼?”

 

“姜承。”

 

谢沧行重复了一遍,“姜承。哦,听过,听过。记得是折剑山庄的人。那个,姜小哥啊,既然我喝了你们酒,总归要替你们做点什么事,你可有什么想办的?”

 

姜承道:“谢兄既然知道姜承是折剑山庄的人,想必也是行走江湖的了,谢兄今日搭讪必然有所意图,还请明言。”

 

谢沧行叹气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呦,就是把别人都想得太坏太毒了。姓谢的要说意图吧也不是没有,主要还是针对这个穿红衣服的小少爷的。……哎哎,姜小哥你先莫生气,我是说方才在‘白矾楼’下听到了两个也穿红衣的人议论着,怎么把他们的少主接回来之类的话题,我想要是能把这事情办成了,也是小赚一笔酒水钱。”

 

“穿红衣?”这莫非是夏侯世家的人。

 

姜承还在考虑,向儒和廖易已然是打定了主意进来,一看见自家少主和皇甫家的少主竟然喝得趴在桌上打起瞌睡,旁边坐镇的居然还是折剑山庄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生,这阵容真是太过强大。

 

廖易、向儒抱拳道:“姜师兄好。”

 

姜承还了个礼,“你们可是来接夏侯少主的?”

 

两人对视,最后廖易答话道:“不瞒姜师兄说,少主此次来到开封已有半月,二老爷这几日偶染微恙,账面上的事儿还得靠少主来费心,所以门主让我们把少主从开封城接回去。”

 

姜承道:“只是夏侯兄一时半会儿恐怕醒不来,还烦请两位好生照料。”

 

廖易、向儒道:“那是自然。姜师兄也请转告一声皇甫少主,就说我们门主下月十五要举办祭祀妈祖的盛典,若是皇甫世家父子愿意前来明州,感激不尽。”

 

“好,姜承一定带到。”

 

送走了夏侯瑾轩,剩下了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皇甫卓,姜承无奈摇头,或许自己这种喜欢照顾人的性格导致太令人放心了么,为何他每次遇上皇甫卓,总是觉得嘴硬又倔强的他像是个别扭的小孩子?

 

尽管他也总是把自己当成大人,然后用成年人的口吻教育夏侯瑾轩,当然后者也才不肯听他的。

 

姜承把皇甫卓扶起来道:“皇甫少主,我送你回仁义山庄。”

 

“……仁义山庄。”皇甫卓带着醉意的声音如浸了酒,有些令人沦陷的沙哑。姜承觉得他是真的醉得太厉害,白皙清秀的脸上染透了酡红,嘴唇翕动道:“……不,姜师兄。不回家……父亲一定会骂死我的。”

 

姜承无奈道:“那你说要去哪里?”

 

“……去城北丹枫谷吧。”皇甫卓说,“那里有很多枫树,……比我家里还多。”

 

姜承点头,反正皇甫卓是走不动的,索性就直接把他背出城去得了,不过他那一身蓝白色华丽衣服太过标志,几乎看见他让人背着的百姓都凑过来问“皇甫少主这是怎么了?”“皇甫少爷受伤了吗?”

 

姜承有强烈预感,明日里全城会把“那个一本正经的皇甫少主喝醉了不省人事”传得沸沸扬扬,然后始作俑者的夏侯瑾轩下次再见一定会被皇甫卓用剑扎成刺猬。

 

不过姜承反而觉得这是一件甚为欣慰的事,尤其是在城里的百姓像关心亲人一样关心皇甫卓的时候,姜承的心底也如自己被称赞了一样高兴。姜承对皇甫卓有时候很是羡慕,他的父亲尽管严厉可爱子情深,他身边开封城的百姓也都很爱戴这个少庄主。

 

皇甫卓被姜承放在丹枫谷的石头边上靠着,方才的酒后劲十足,皇甫卓醉意更重,含糊喊着“刘言我要喝水拿点水来”之类的话,想必是已不知道这里不是仁义山庄,更不知道是他自己要来这个丹枫谷了。

 

泉水清澈冷冽,姜承用水先洗了洗手,觉得是有些凉,于是鞠了一捧清水用他修习的炎热的内力温了一温,凑到了皇甫卓的唇边,后者也没有睁开眼睛喝了一些。

 

等水喝下一半洒了一身时,皇甫卓这才恢复了些意识,睁开眼睛看见对面那个照拂自己的人竟然是姜承,“……姜师兄?是你么……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姜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说是,因为他并不清楚自己看见了皇甫卓的醉态,对于颇爱面子的皇甫少主来说对不对。皇甫卓却自顾自地说起来道:“姜师兄今天能一起喝酒很开心……好久没能这么开心过了。”

 

姜承心里有一股悸动,皇甫卓说能在一起喝酒很开心,这或许比直接的称赞更让他满意。

 

“姜师兄……下次比剑,我一定要赢了你……看剑……”

 

皇甫卓含糊地喊着他要赢了姜承的话,手里比划着已看不出是什么招数的动作,姜承不由自己地想要微笑,这恐怕是皇甫少主自创的醉剑吧?假如哪天你用这路醉剑与我比武,恐怕我姜承,当真是不忍对你出手了。

 

秋天的夜本就来得早,皇甫卓真正清醒过来时,睁开眼睛便看见了星空。

 

姜承才打了一套拳,背对着皇甫卓正在水畔洗脸。

 

皇甫卓猛地从地上坐起来说:“姜师兄,我怎么会在这里?”

 

姜承就知道一清醒过来他肯定记不得嚷着要去丹枫谷的事,“你与夏侯少主拼酒,两人都喝醉了。你说担忧皇甫门主会责罚,所以让我带你到这里来。只是……”

 

皇甫卓说:“只是什么?”

 

姜承道:“不知‘深夜未归’,是不是比‘贪杯过量’罪名严重得多。”

 

皇甫卓扶额道:“姜师兄,难为你还能说冷笑话。”

 

姜承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皇甫卓叹气道:“不过你说得没错。今天在‘白矾楼’,我确实失态了。”

 

姜承道:“假如你能提前说明,我定不会让你二人酩酊大醉。”

 

“罢了。反正已经过去的事,更何况能在酣战之后痛饮一场,就算是挨骂也值得了。”皇甫卓道,“可惜姜师兄今天没怎么喝,不然倒是能看见姜师兄喝醉时的模样了。”

 

“你若醉了,尚且有我可以照料。我若醉了,恐怕就只有自生自灭了。”

 

皇甫卓一听便又炸毛了:“姜师兄你又把我当作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了,在家里初临熬好了的药可都是我亲手……端过去的。”

 

皇甫卓说罢觉得“端过去”这种活儿确实有些技术含量低,补充道:“还有我父亲的夜宵,有时候我也会亲自……过问。”

 

皇甫卓放弃辩解了。这么一想似乎从小到大他都成长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环境里,至于照顾人也仅仅局限在“过问”和“端药”上,真正如何去关心照料一个人,皇甫卓搜索遍了他自以为还算博学的脑子,无果。

 

“好吧,姜师兄我会去学,等哪天你病倒了我便……好像这么说也不太对。”

 

皇甫卓语无伦次起来,脑中竟然浮现出了假如某天躺在病榻上的姜承和守在一边的自己,这念头太过不祥,他实在是恨自己这说话不加考虑的个性。

 

姜承呆住了片刻,他当然不会想过以皇甫卓的身份能来照顾受伤的自己,而对方的的确确也这么亲口承诺了,他又在脑中不得不想。

 

皇甫卓有着心忧天下的情怀,他关心很多不相干的人,帮助过许多从未见过的人,假如哪天皇甫卓会守侯在他身边关心这惟一一个人,那时候……姜承不敢再多想,只道:“皇甫少主,若是连我也一并醉了,恐怕现在咱们都得被关到思过堂醒酒吧?所以……还是让我一直照顾你吧。”

 

皇甫卓听得这句话有些尴尬,姜承也觉得说出来不妥。

 

不管是这句言语还是周围宁静清幽的气氛,对于他们二人都只能催生暧昧。

 

“我……姜师兄,皇甫卓自然是说到做到,既然答应过你,怎么能让你一辈子都照顾我呢……不对不对,也不可能是一辈子……姜师兄还是要娶妻……生子……的吧,我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皇甫卓双手抓住两鬓的头发,头脑混乱一片模糊。

 

“……怎么可能……会有一辈子呢……哈、哈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沙哑中带着些哭泣的泫然。

 

姜承叹息,缓缓靠近了一些,用他有力的双手轻轻把皇甫卓无处安放的手腕握住,轻轻从他的头发上拉了下来。

 

姜承没有带着手套,所以皇甫卓感受到了姜承手心烈火一样的温度,在深秋严寒的夜里格外令人渴望。

 

姜承用他的比皇甫卓大上许多的手掌,温柔地把皇甫卓的手指蜷起来,握在自己的掌心。

 

氤氲雾气的狭长眼眸忽然睁大了看着姜承。

 

“姜师兄……你……”

 

姜承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让他觉得不可置信了,他无法控制对面前这个少年的向往,像是自幼就被人灌输了要守护他的思想一样,姜承已把这件事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义务,他喜欢看到皇甫卓被人敬仰和喜爱,也喜欢纵容皇甫卓的骄傲和好强,而身为武林世家公子的皇甫卓竟然说出愿意去照顾折剑山庄普普通通的一名弟子,这其中蕴含的情意已不言而喻了,姜承更是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皇甫卓没有生气,也没有挣脱姜承困住他的双手,姜承似乎是本能一般,用凉凉的鼻尖贴上皇甫卓立领下的脖子,嘴唇在说话时摩挲着他脆弱的肌肤:“我没有在开玩笑,我可以永远照顾你。”


【仙五前/承卓  当时年少春衫薄7、8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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